你认真生活的样子,真美
老婆大人让发的红包,说不发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领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美,归根结底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和年龄无关,和容貌体重也无关,美是对自己的全盘接纳和精心呵护,是一种斗志昂扬的精神状态。
关于我为何会成为一个爱美的姑娘,是我们家的一个未解之谜。我妈总说:“也不知道你像谁了。”
我妈和我姐全都是常年素面朝天的女人,我妈一辈子没用过口红,唯一的化妆品就是一罐雪花膏,早晨用手挖一点放在手心搓一搓,然后往脸上一呼噜就完了。
我姐是我妈的忠实信徒,我妈给什么穿什么,从来不会挑剔,每次换季买衣服都只有一个原因:再不买,就没衣服可穿了。
只有我,早早就对臭美这件事无师自通,从小闹着要花衣服,拒绝穿戴自己觉得不好看的服饰,还总是创作性的进行搭配。
我人生的第一件化妆品是我17岁那年小姨给我的变色口红,其实现在想起来小姨未必想送给我,但是受不了我用无限向往的小眼神,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小姨你的口红真好看”,只好顺水推舟,“要不,送给你了?”
20岁,我攒钱买了生命中第一盒眼影,膏状的,棕色,我偷偷的抹在眼皮上,技术拙劣,十分难看。我妈看见,逗我,“你眼睛怎么被人打青了?”她和我姐一起笑我,要我抬头,我不肯,脸趴在桌子上哭了,莫名的觉得有点羞耻。
爱美,对我来说就是这么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没有人教我,我孤立无援,只能从影视剧中去学习。
后来我在一篇写赵雅芝的文章中写过:“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还很单调、枯燥的年代中,女性的柔情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抑制,我们的母亲都是能干的,泼辣的,但同时也是粗鲁的,高声大气的,是很不像女人的女人。没有教会我们如何做女人,没有人告诉我们女人就什么样的,我们看到了她,就像看到了一个遥远的世界中的美,那种美是叫我们心碎却又在梦中所期待的。她开启了一种可能,幻想我们沉睡的柔情,她就是我们心目中完美的女性形象代表。”
年轻的我对自己特别苛刻,始终控制体重,稍微添了点分量就要节食几天,直到体重恢复。我睡觉的时候也穿着束身衣,腰围常年维持在1尺7寸,标准的杨柳细腰。
我爱买新衣服,每天化妆,就算是下楼买个菜,也做不到素颜“裸奔”。即使是感冒了,我也要化好妆才会躺下休息,我希望自己在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是好看的。
我管这叫做爱自己,你看我活得多么的时尚,最新款的时装人人都有我也要有,我始终走在时代前端,我可不像我妈那样,节衣缩食,相夫教子,老式女人的一生是多么的可悲。
年轻女子特别迷信美丽是征服世界的通行证,我曾经也不能免俗。记得上班第一次看到有位大姐穿着超短裙,有点胖,显出了肚子来,我心里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天呢,这么难看还穿短裙子,好不好意思啊?”,就和现在网上有姑娘吐槽中年女人怎么还穿大嘴猴一样的心态。
20岁的我,认为25岁是一个年代的界限,女人过了这个年龄,就会一切走下坡路了。我曾经十分诚恳地对我一个朋友说:“我们现在就要多多的打扮自己,要不到了25岁之后,都老了,穿什么都不好看了。”
后来想想,我为何这么执着于25岁,大概在我那个时代,25岁是法定的晚婚年龄,所以我潜意识中认为,女人一旦结婚,就开始进入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老了,俗了,没有盼头了。
我以为自己活出了自我的价值,但回头看,所谓的爱美,所谓的要爱自己,以及对容貌、体重、品位的执着,其实只是我不够自信的遮羞布。
那时的我内心总是忐忑,别人夸我一句好看我就美滋滋好长时间,别人说我哪件衣服不好看我恨不得翘班回家去换掉,我总是在意别人的看法,任何外界的负面评价,以及对变老的恐惧,始终都如沉沉大石,压在我心里。
直到30多岁之后,我真的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了,我在经历了彻底的失落之后,反而有了一种新的重生。
肤浅的、浮躁的、片面的观念如水面上的浮渣,逐渐沉淀,我开始懂得如何去认识美这件事。
87岁的美国田纳西州老太太海伦·温克尔是一个最普通的美国老人,在她的身上,岁月的痕迹一览无遗,身上的肉松松垮垮的,赘肉占领所有曲线,斑点和皱巴巴的皮肤覆盖了全身。她没有和时间进行无谓的抗争,她只是坦然地勇敢地大刀阔斧地打扮自己,什么豹纹、比基尼、粉红T、短裙、亮片,各种潮服全都来之不拒,她佩戴各种夸张的首饰,画哥特妆,烈焰红唇。
在很多人眼中,那个经常穿得花里胡哨的老太太根本不符合传统美学的标准,也没有按照时尚通常的观点,“在什么年龄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她甚至看起来很不够“庄重”,和优雅、品位这些东西毫无关系。
但她的存在开启了生命的另外一种可能,原来在走入暮年的时候,一个人依然可以有热情有活力去改变自己,装扮自己。
海伦曾经也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女人,过了大半生老老实实的日子,几年前,丈夫和儿子相继去世,她感觉自己宛如风中残烛,了无生趣。后来一次偶然,她尝试穿自己孙女的衣服,来改善自己的心情,结果孙女把照片Po上了Instagram网站,不仅震动了时尚界,而且帮助她度过了悲痛,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一个重新诠释美、定义美的女人。
虽然时间在不断的拿走她所珍惜的一切:丈夫、孩子、健康,可是她依然可以用每天都做一个新的自己来与之对抗。她说,“我并不觉得老,我从没感觉自己老了。我觉得你想穿什么就应该穿什么。”
美国著名时装摄影师提姆·沃克厌倦了总是拍摄年轻的模特,他的最新作品《老奶奶字母表》,就是以一群八九十岁的老奶奶为主角,把摄像机对准了这些穿着麻花羊毛衫和舒服的平底鞋,提着鳄鱼皮包,戴着古怪帽子的老年人,拍下了她们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旅行之后的那份从容和淡定,那是年轻的模特无法诠释出来的迷人之处。提姆·沃克认为,“老年人的美丽和优雅需要被充分赞扬起来,这是对只拍摄特定年龄的女孩的坚强抵制。”
现在爱美的女人很多,但很多人说来说去,说的还是年轻,还是关于美的各种标准——身高、体重、肌肤,并不是美丽本身。
一个老太太,穿着不是自己年龄段的衣服,太艳了、太瘦了、太不协调了,但她兴高采烈,喜气洋洋,那是不是美?
有些女人,缺乏时尚意识,不懂色彩搭配,纹着小爬虫一样的眉毛,戴着廉价的玻璃珠子,但她们相信这些精心打扮的结果,对自己有着蜜汁自信,那算不算她们拥有了美?
没有能力换新衣服的农村姑娘,每天在农田里摘一朵野花放在耳边,那是不是对美的不放弃?
杨绛衣着朴素,不施脂粉,她美不美?
只有摆脱那些生硬的审美标准,“好女不过百”、“胸大不好看”、“过了四十岁就成黄脸婆了”、“A4腰最美”、“没有马甲线不是美女”,一个人才能在任何时候都享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胖有胖的美,瘦有瘦的俏。
个高的挺拔,个矮的小巧。
圆脸的可爱,长脸的秀气。
眼睛大的有神,眼睛小的妩媚。
年轻的蓬勃,年老的洒脱。
都美,都好看,老是肉体的年龄,美是心灵的丰满。
年轻的时候,女人都对年华老去有恐惧感。那是女人千百年来相同的哀愁:一旦自己变老变丑,还会被人喜欢吗?
但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年龄,不是衰老,而是我们困顿了、迟疑了、固执了,放弃了成长,自己不再相信自己依旧是可爱的。
现在的我,胖了,腰也粗了,脸也不再紧致细嫩。可是我却不再惊慌,也没有拼命的和那几斤多余的赘肉进行决斗。我一切随缘,减不掉分量我就靠衣服遮蔽,在真瘦和显瘦之后我并不介意向后者投靠。
我还是爱美,我没有自暴自弃,我可以化妆美美的,我也可以坦荡的享受素颜,光着一张脸去逛街、买菜、和朋友聚会。那都是我,我修饰自己的弱点,我最大限度的显露自己的优点,那是我的修养,不是我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我再不会因为没有一张面具遮挡就觉得羞于见人。
失掉了年轻优势的我,终于突破了年龄施加给我的束缚。我认认真真活在现在的光阴里,享受这一刻所有的我。
某天,和朋友逛街,她说,“我得抓紧打扮了,一到四十岁,女人怎么打扮都不会好看了。”我说,“你逗我吗,美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四十岁的你,依旧可以做一个美丽的中年妇女,除非,你非要相信只有年轻才是美。”
是的,我们所有人,都有一样的命运,站在时光的传送带上,曾经年轻的即将老去。但在未来,我们所拥有的,是美的另外一种形式,美丽将紧紧跟随每一个自信的灵魂,从生到死,不离不弃。
你认真生活的样子,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