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正道何必拘小节
老婆大人让发的红包,说不发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领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南宋和大明,两朝都是文人的天下,留名后世的武将寥寥。南宋初年的岳飞与明朝后期的戚继光取得的功绩,可谓是这寥寥中的凤毛麟角。岳飞有他的“岳家军”,让对手发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哀叹;戚继光有他的“戚家军”,一举荡尽为患南方数十载的倭寇,为老百姓所尊崇。
人们知道“岳家军”,还知道岳飞被十二道金牌招回,屈死在风波亭。关于戚继光,人们知道他横扫倭寇,却鲜有人知他也曾驻守京北蓟镇十六载,拱卫大明都城,直打得蒙古朵颜部发誓永不来犯。
岳飞与戚继光,一个在事业鼎盛时做了屈死鬼,一个却立下一个个奇功。原因何在?一个朝中无人,一个后台很硬。
岳飞成名于南宋初年,朝中主和派当权,难得有知己。他生性耿直,不太会处理与当权派的关系。有一次,秦桧宴请百官,诗兴大发,要求每人作一首诗,诗佳者坐上座。也许,文学功底深厚的秦桧想借此自我展示,但岳飞却不给他这个面子,昂昂然自顾坐到上席,吟诗一首:“自幼从军未学诗,今朝赴宴强为之。削发搓缰系战马,拆衣抽线补征旗。江南美酒君须记,北国风霜我独知。百万金兵临城下,再请诸公去赋诗。”这样的诗句,让秦桧和诸位官员都觉得颜面扫地。朝中也有主战派,但是岳飞疾恶如仇的个性,让人很难接近。
而戚继光建功蓟镇,如果没有张居正的鼎力支持,不可能如此顺利。当时,只要有人敢找戚继光的麻烦,张居正就会利用手中的权力不动声色地把此人调离或贬职,为戚继光在蓟镇大张旗鼓地训练士卒、建立新军、修筑长城、更新装备等等创造了良好的外部条件。
当然,张居正对戚继光的支持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一方面是张居正为国选才,器重戚继光的军事才能;另一方面,也在于戚继光很会处理人际关系。为了报答张居正的知遇之恩,他曾给张送过重礼,并在张回乡葬父时,派出自己最精锐的部队护卫其南行。更为甚者,戚继光每次给张居正写信,都谦卑地自称“门下走狗小的戚某”。一个堂堂大将面对朝臣居然如此卑躬屈膝,张居正能不视戚继光为自己的亲信,能不放手用他,让他建功立业吗?
岳飞不会送礼,更不会自称“门下走狗”。
从传统的道德观来看,戚继光的操守确实不如岳飞,但细读史书,会发现戚继光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戚继光初调蓟镇,原想大有作为,他上书朝廷,要求拨十万兵员,想训练一支北方的“戚家军”,以平定边患。但朝中反对声一片,指责他“求望太过,志意太侈”。面对朝中的反对之声,戚继光很快明白,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必须得到朝中权要的支持,否则,空有爱国热情,到头来处处碰壁,一事无成。于是,在戚继光任蓟镇总兵期间,朝中换了徐阶、高拱、张居正三任首辅,戚继光都与他们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又有谁知道,戚继光为了国家的安宁,在这简简单单的“关系”二字背后,是如何忍辱负重,如何费尽心机?这些都是岳飞不曾想到和做到的,所以他不被权贵重用,含冤抱憾而死。
明代哲学家李贽的观点非常明确,他尊重海瑞,但指出海瑞过于拘泥于传统的道德,因此只能是“万年青草”“可以傲霜雪而不可以任栋梁”。他赞扬戚继光为“千百世之人物也”,对戚继光为了国家的利益舍小节而顾大局的做法给予了充分肯定。
人说盖棺定论,又说历史任人评说,我只是为岳飞扼腕叹息:不知道他若晚生几百年,目睹了戚继光的成功,能否改变自己的观点,在浊世里也多建一些功业?
(余 畅摘自《中国青年》2012年第1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