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昨天,都是陌生的经验
老婆大人让发的红包,说不发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领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拼尽全力地跑过去,虽然满身泥泞,却也无比精彩。
曾记得看过一场电影,老医生在监狱里奄奄一息,外面的病人传来信息,需要他诊治。
老医生闭着双眼,沉默良久,回答,每一个病人状态不同,即使你描述得如此详细,恕我无能,依然无法诊断。
“可是,你有60多年的行医经验,只有你才能救他。”
“60多年的行医经验算什么,在每一个新的病人面前,这经验都得清零。”
“可是你明明靠经验就能救人。”
“但这个人只靠经验救不了,我至少看他一眼,才有救他的信念啊!”
在最关键的时刻,监狱长终于动容,决定送老医生前往病号身边,让他亲自诊断,无奈,老医生死在了前往的路上,最终也未能救那病人,病人也在疼痛中死去。
电影结束时,他那句“在每一个新的病人面前,经验都得清零”,让我感触颇深。这是一个尊重经验的时代,很多时候,经验已成为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我们看简历时,喜欢看他们的年龄,他们从事工作的年份,他们在工作中做的事情,面试时,他们也会机械地把简历上的东西描述一遍,或夸张自己的能力,或不善言谈。
所以,我们总会看见很多迷茫而年轻的脸孔,应聘失败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我没有经验。也曾听到很多人尝试后的叹息声,不如意时,他们会找借口说,就当积累经验。
但我们往往忽视了一点,凡是昨日的,都已是陌生的经验,过去的真的已成为过去,每一天都是新的,经验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贵。在我看来,经验更像是昨日的教训,教训会在我们身上留下疤痕,但疤痕可以大小不一,却不一定会避免我们以后受伤。
也记得我做配饰设计师时,我的主管不同于其他人,他招聘时,不喜欢看这个人有没有经验,却喜欢拿出一张图纸,让来应聘设计师的人说说自己的感受。
遗憾的是,大多数设计师介绍自己时侃侃而谈,每一句话都精致到像背诵的篇章,但谈到自己对一件艺术品或一间房屋的感受,他们却吞吞吐吐,说不出特别的感觉,大有一种“这个我没有准备”的意味。
我曾问主管,直接找一个有经验的人,他们可以直接为我们所用,不是更好吗?
主管却说,不是你想的这样,设计师需要天马行空,需要新的创意,更重要的,他需要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的审美和观点与我们的不谋而合,这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我们不需要设计师对空间机械的理解,也不需要千篇一律的模板。
主管一直没有找到那个特别合适的设计师,他似乎也不着急。倒是老板沉不住气,直接高薪聘用了一个特有经验的设计师,这位“大神”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脑子转得很快,布置空间的手法也很快,只要甲方有了新的反馈,他似乎几秒钟就能推翻以前的设计,做出迎合对方的设计。一开始,甲方很欣赏他这份迎合,没想到,到了最后,甲方提出要换人,理由居然是,这个“大神”没有主见,我们几乎吐血身亡。经验多了,也是一种负担,总想着以自己的经验征服他人,却未想到最先失败。
所以,任何刻意的逢迎都是一种伪装和欲望,它远没有坚持和信念来得更重要。突然觉得这人生啊,就像行走在海里的船,所有的经验在海啸面前都是空白,若你觉得只有一个老船长就已足够,或许下一场海风就能将你席卷到海的对岸。
最终,在主管的坚持下,老板雇用了一个中央美术学院毕业两年的设计师。女孩不同于其他的设计师,她不仅有主见,更重要的是她会坚持自己的设计,如果与甲方有了意见的冲突,她也会修改,但她不会盲从,她会设计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方案,以供甲方选择。那年,她工作间的灯夜夜开着,她沉迷并穿梭其中,这场景多次感动到我。我们不得不承认,经验在设计面前,远远没有投入重要,在设计面前,或许也无经验可谈。
陈丹青老师所著的《陌生的经验》的序言中,李静老师写道:“一切皆出于天性,那慷慨而专注的情热。”于是,艺术家才有了目光、关切以及取舍。我们似乎可以想象陈丹青老师就站在街头,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的主角,去关注边缘人的生长,他从不在意过去发生过什么,只在乎眼前的人流,他找到自己所需的素材,去感受,去创作。过去的在他看来,如同死亡一般,可以被纪念,怀念,却永远不能为今日的创作提供新鲜的创意,所以,这世间也就不存在经验。
世界是陌生的,是需要被人探索的,所以它才充满魔力,吸引我们往前走啊,往前探索。我们别在意昨日发生了什么,也无须多想过去的时光你是成功还是失败,手中捧着的红酒不管陈酿多少年,它被打开的那瞬间永远是新鲜的,复古的裙装无论源自哪个时代的创意,它在穿上身的那一刻都是专属于你的。
昨日的经验,如同笑谈,就像我向来不曾在意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想大踏步往前走去,带着我对未知生活的情热与执着,一直向前。我相信这世间混淆了许多假象,它们曾蒙蔽了我们的心灵与双眼,让我们对应该爱和关注的人不以为意,我们更愿意停留在昨日,那该死的经验里,不肯走出来。
所以,我更愿意做一个热爱生活的孩子,不论新旧,无关远近,只要它们能带给我快乐,我就愿相信它们,甚至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