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与大方――齐白石的为人处事

03-30 来源:文章阅读网 作者:小峰 阅读:507

老婆大人让发的红包,说不发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领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很多人不理解齐白石在门口和客厅里都贴着卖画刻印的润格,诟病于老人的吝啬。他们哪里知道齐白石的艺术道路是怎么走过来的,若知道,也许就不会怪罪了。

齐白石的小儿子齐良末回忆父亲时说:“经济上他很拮据。他也是考虑到今后,他有两家子人要养。家乡那些人都没办法了,也没有田地,什么都没有,常常有亲戚会到北京来看他,临走时再带走点钱,没办法。这两家的困难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他的压力是相当沉重的。”

《白石老人自述》里有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发什么财,得到一点润笔的钱,就拿回家去,奉养老亲,抚育妻子。只图糊住了一家老小的嘴,于愿已足。”

从齐白石卖画的润格中,不仅可以见其吝啬,见其性情、心境,也可见得白石老人的耿直,见其冷涩的幽默。

1920年,他写道:“卖画不论交情,君子有耻,请照润格出钱。庚申秋直白。”

后来,此润格增补如下文字:“花卉加虫鸟,每一只加十圆。藤萝加蜜蜂,每只二十圆。减价者,亏人利己,余不乐见。庚申正月初十日。”

1922年增补:“有为外人译言买画者,吾不酬谢。”

1940年的一则,则有弦外之音:“绝止减画价。绝止吃饭馆。绝止照相。自注:吾年八十矣。尺纸六圆,每圆加二角。卖画不论交情,君子自重,请照润格出钱,切莫代人介绍。心病复作,断难报答也。与外人翻译者,恕不酬谢,求诸君莫介绍,吾亦苦难报答也。”

1941年的一则亦颇有意思:“凡藏白石之画多者,再来不画,或加价。送礼者,不答。介绍者,不酬谢。已出门之画,回头补虫,不应。已山门之画,回头加题,不应。不改画,不照相。凡照相者,多有假白石名在外国展卖假画。厂肆只顾主顾,为我减价定画,不应。九九翁坚白。”

这里竟然要用到“坚白”二字!其实,这样的润格告白,内里也应该是辛酸以至于无奈的。    齐白石身上曾发生过这样一个故事。1921年,他从北京到长沙,遇到老友索画,多年故交,老人欣然画了给他。第二年,齐白石再到长沙,这位朋友照样又拿着画纸来索画。齐白石无奈又画了,不过把画画好后,在上面题写了一首诗:“去年相见因求画,今日相求又画鱼,致意故人李居士,题诗便是绝交书。”

绝交书似过于严肃了。可是白拿人家用来养家糊口的画,也不合适吧。

还有一件事,也能说明齐白石老人的性格。

1932年,家里来了客人。是熟客。也就不是讳,可是客人走后,老人一幅心爱的《虾》却不是了。老人气不过,后来写了一幅《告白》贴在墙上:“去年将毕,失去五尺纸草虾一幅,得者我已明白了。壬申。白石老人。’即便是清楚谁拿去了,老人也不会去追索。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泄一点儿埋怨;再见面时候,那人自然羞愧,不过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罢了。

白石老人靠卖画为生,难免有应酬,也难免有无奈之作.齐良末说:“应酬之作是有,有些他不喜欢但人家非强买强卖这一类的,他不得己也画。比如说画一只虾10块钱,两只虾就是20块钱。人家说了,我没有那么多钱,只有15块钱,怎么办?他就这样了,那边画—只整虾,那上头再画一个虾脑袋,15块。这样的事常常有。所以有时候那一张纸四尺长,右下角底下就画俩小鸡。四尺长条一尺宽,左上角写着‘白石老人’四个字,中间全是空白。因为人,家不给钱,或给得少。这类画现在成了了不起的绝版画。我父亲跟人家说,您哪有这样做的明?你弄那么一张纸来逼着我这么弄,我给你画俩小鸡就完了,别的没有。我父亲是很执着的一个人。”

白石老人一辈子不画没见过的东西,可址偶尔也有例外,毕竟南北两大家子人要生活

一次一个买主非要齐白石画一条龙。齐白石没画过,可是一转念,有了办法。只见齐白石在纸上画了一只大花瓶,又在花瓶上画了一条龙。画完,齐白石笑了,买家也笑了,俩人痛快成交。

毋庸置疑,生活的压力很深地影响了齐白石对于金钱的意识和行为。齐良末回忆道:

“他有钱了不存银行,东西都放在身边,就在院子里头。就这么大的一木头疙瘩,平常谁也不注意,就扔在院子里,风吹雨淋日晒都没事儿。后来有收破烂的过来,我妈一看这东西没用,就想换点火柴。破木头有什么用?那么大,劈又劈不开,我妈就把它卖了。我爸正巧回来——就说我爸不破财——我爸看见了,说,哎!这不是我们家的嘛。人家说卖给我了,我爸说那不行,你回来,这个我不卖,我还有用处呢。我爸把这木头弄回来后,狠狠地骂了我妈一顿。他说这个你怎么能卖?那里头藏着金条!他托人给弄的金条,他就怕别人拿,扔在那不起眼的墙犄角里。

“还有一个,我们家那院子、那房子该整修了。年久失修,政府说帮忙给弄弄吧。那会儿我爸还活着呢。政府说修,就让拆吧,从上头拆,拆到墙半腰往下头一点儿了,突然上头的工人就在那儿打起来了。大家伙/L说怎么回事?哎哟,那里有金条出来了。我爸在砖头里头藏了金条。我爸说别挖了,他突然又想起可能底下还有什么东西,他说你们都走吧,这房不修了。从此我们家那房就拆到这儿,底下没再拆,就重新给恢复了。”

在拍摄的齐白石的纪录片里,能看到他身上挂着一大串钥匙。他管这个家,早晨起来他会去把大门打开,晚上亲自关门。屋子里的哪个抽屉里放了什么东西他都是有数的,他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东西。

但是,我们同样不能忘记的是,齐白石在京城的生活条件稍好一些之后,对来自湘潭的故人,甚至是平生未曾谋面、只要是来自家乡的生活无着的人,都会慷慨解囊。这与他日常的吝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齐良末回忆:“除了自己至亲的这些人,只要是湖南乡下来的人,湖南老家来的人,能够说湖南话,能够通报说自己是湖南什么地方来的,可能没钱回家了,不够路费了,现在很艰难,我父亲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先请人家吃顿饭,然后拿出50块钱来,给他做路费。那时候的50块钱,除去北京到湖南的往返车费,还能剩余好多。我亲眼见过一个人,拿着钱,我父亲给的钱,那人的手直在那儿抖。”

(小峰摘自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百年巨匠·齐白石》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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