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后,两分之差的人生
老婆大人让发的红包,说不发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领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3个人的两分之差,经过十几年时间的孕育发酵,却膨胀为3种迥然不同的人生。
如果不是今天很巧地得到那与我同龄的两个女人的消息,今晚我一定仍会心满意足地大吃酣睡,虽然我承认我原来绝对讨厌猪一样没有目标的生活。这两个女人,是我的高中同学和我单位曾经的同事。我的不平静,来源于我知道了她们现在正走在辉煌的人生之路上,而我在15年前,与她们的区别,只是两分的距离。
永远不会忘记15年前那个黑色的七月,短短的3天高考,打破了我所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向往,也使我忽然有了命运的概念。在鲁北的这个教育质量还算上乘的县级重点中学,当时我应该算是“知名人士”,因为我在同级的学生中,从来排名没下过前三,据说老师曾在校长面前豪情万丈地保证我不上北大清华也绝对上个一流的重点大学。然而,高考前我却大病一场,虽然勉强坐到了考场上,却面对第一场我很拿手的语文试卷,如看天书,连题目要求都茫然不解其意,考试后的沮丧可想而知。
得到成绩消息的那天,我正在我那时的同桌静家里。令我们都颇为震惊的是,我居然只比她高了两分。而一直以来,她在我们班里只是中等以下的水平,能否考上大学她并不抱太大希望。可是,可是,太意外了!她考了个对她来说相当不错的成绩,而我,成绩直落,欲哭无泪。
我们都只达到了中专分数线。收到来自河南某中专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我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3天。农村的孩子,在街坊邻人看来,能有学上,将来有个工作,告别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生活,跳出农门,就已经不错了,虽然大家也都为我感到惋惜。父母亲知道我的难过,告诉我,他们再苦再累也会全力支持我的选择。可是看着一贫如洗的家,看着风霜雕刻的双亲粗糙凄苦的脸,我说,我不想再考了,这个中专,我上!
上的是个水利学校,学的是我没有任何兴趣的专业,这却并不妨碍我在上学的两年里,轻轻松松地一直稳拿一等奖学金。毕竟,我是基础超扎实的学生。虽然我的高考成绩极不理想,但就是这个极不理想的成绩在这个来自黄河上下诸多省份同学组成的班级里依然遥遥领先。
中专毕业,又一次面临人生道路的选择。鬼使神差地,我被分配到了现在这个被连绵不断的群山包围的水库管理单位。四周的大山像一堵堵厚重的墙,挤压得我几乎要窒息。在挣扎无果后,我再一次选择接受。在大山围成的井里,我成了那只只看到眼前一丁点天空的浅陋青蛙。
应该说,我并不是甘于平庸的人。在这封闭的大山里,我尽量保持我的进取,虽然周围多是浑浑噩噩的人。然而,直到现在我终于发现,环境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远离了全速前进的城市生活,感受不到外面世界残酷竞争的压力,终日生活在充斥慵懒气氛、小富即安的山乡一隅,慢慢的,要强的我终于被环境同化,感觉越来越变得迟钝。工作后参加的大专自考,我经过了5年才拿到毕业证,而直到现在,我的本科自考也仅仅过了6门,这样的成绩,在参加工作以前的我,简直不可思议。而我,竟然没有失败的感觉。直到我确切地知道了我那个同桌静的消息,还有,我那个叫峡的女同事现在的生活,我才感到了痛。
当年高考后,静的出乎意料的好成绩使她增添了信心和勇于进取的勇气。因为家境较好,她选择了读委培的大专。多交了3000元钱,处在中专线上的她走进了山东某重点大学的校门,读大专班的市场营销专业。两年后,她又以优异的成绩专升本。在青岛某外贸公司工作几年后,不安分的她进入了美国某大学留学,一路昂扬,所向披靡。
当年的两分之差,没想到经过15年的裂变,已经放大成天文数字。如今的静,经过了人生多级跳,已经是美国纽约某公司的高级职员。
听到峡的更多消息,是我到她原来办公室无意间聊起的。屈指算来,峡离开我们这个单位已经10年了。因为工作中接触较少,加之她在这个单位工作了仅一年,我对她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只大约知道她先是办了停薪留职跑到北京一心复习考研,后经过3年努力终于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北京大学。这在我们这个单位当时也确实轰动了一阵子,在我的心中也曾激起过巨浪,但慢慢地一切重又归于平静。
今天,从她办公室同事口中听到的关于她的消息,最令我震惊的,乃是她与我竟然也是同年参加高考,而她的分数,只比我高了两分!在她所在的省份,她的这个仅比我高两分的成绩,却让她轻松进入了她所在省的财经学院,读了4年的本科。
峡跟我一样也是学校分到这里的不幸者。她觉得这小小的天地不能让她呼吸,会扼杀她的激情和青春,所以她决意要走!10年前,放弃一个效益还算不错的单位,把自己重新置于风雨中,的确需要足够的勇气。
她以自己的果敢放弃了稳定的工作,以不屈不挠的执着和坚韧不拔的毅力赢得了命运的转机。她考上了北大的MBA,现在已经成为事业有成的女强人。
3个人的两分之差,经过十几年时间的孕育发酵,却膨胀为3种迥然不同的人生。
15年来,我的不进取,不抗争,使命运也藐视我,我几乎沦为了命运的奴隶,听从了它对我庸常人生的安排。我是3人中的失败者。好在,我终于看清了命运的面目,我终于清醒了,虽然,这种清醒也许来得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