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舞步
老婆大人让发的红包,说不发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领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我们死后,会有别人来占据我们的位置。但毕竟与我们不同 。——谢尔盖·叶塞宁
当我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我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帮助父亲捡拾柴禾。我热爱这项工作,我同父亲一起到树林中砍劈木柴。我们是男人,就像强有力的伐木工人一样在一起干活,做我们份内的事,要让我们的屋子和女人们一起温暖起来。是的,父亲教我要成为一名奉献者,这是一种非常好的感觉。他经常和我打赌,说我不可能在500下之内劈开一块巨大的多结的木头。噢!我是多么卖力呀!大多数都是我赢了,但我想他每次总是给我足够的劈砍次数,因为他喜欢当那块木头在我最后(第499次)全力一击之下,最终被劈开,我是多么的骄傲和兴奋。然后,我们推着装满木柴的雪橇往家走,朝着食物和一个温暖、欢快的火堆前进,鼻子却被冻得直淌鼻涕。
在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我和父亲经常在星期二的晚上坐在一起看电视:怀亚特·厄普、切内·马维里克和苏加·劳夫。父亲几乎使我完全相信了他过去曾和这些人一起骑过马,他总是能够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告诉我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事,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他的原因。他说这是因为他认识他们,所以就可以预见他们的行动。作为一名男孩,我是多么的骄傲呀!我的父亲竟然会是一名真正的牛仔,竟然曾和最好的骑手一起骑过马。我在学校里把这些告诉了我的朋友们,他们一起嘲笑我并对我说这是我父亲在骗我。为了维护他的尊严,我连续不断地跟人打架。有一天,我被打的很严重。看到了我撕破的裤子和裂开的嘴唇,我的老师把我推到一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类似事件接踵而至,以至于我父亲不得不告诉了我真相。不用说,我几乎要崩溃了,但我依然深深地爱着他。
在我13岁那年,父亲开始学玩高尔夫球了。我是他的球童,每次在我们走出俱乐部会所之前,他总会让我也打几杆球。我从此迷上了这项运动并逐渐擅长了这门技艺。偶尔,父亲会带他的两位朋友一起来玩,每当父亲和我把他们带入一个骗局并最终赢得了胜利之后,我总会笑得非常开心。我们是一个队的。
除了我们这几个孩子,跳舞是父亲和母亲最爱的。他们跳的都非常好。舞厅里的人给父亲和母亲都起了绰号,马文和马克森,舞场中伟大的马文和马克森。他们浪漫的幻想变成了现实。当他们跳舞时,在父亲和母亲的脸上除了微笑之外,我从未看到过还有别的什么。我的两个姐姐南希和朱丽叶,经常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舞会。父亲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呀!
星期天的早晨,做完礼拜之后,父亲和我负责准备早餐。在我们等待煮好的燕麦粥和葡葡干时,我们总要在母亲擦洗干净并打了蜡的地板上跳踢踏舞,而母亲也从未因此而抱怨过我们。
渐渐地,我长大了。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似乎开始逐渐有些疏远。在我上初中之后,课外活动开始消耗我的时间。我同时成为两个同等重要的角色:运动员和音乐家——我和他们一起参加体育运动,在同一个乐队中演奏,并且追女孩子。我还记得当父亲开始在夜里工作而且不再关心我的任何活动的时候,我那时是多么的痛苦与孤独。我把自己浸没在曲棍球和高尔夫球的运动里,我赌气地想:“我要做给你看,即使没有你在场我也是最好的。”我同时是曲棍球和高尔夫球两支球队的队长。但是,他没有关心过我的任何一场比赛。我感到似乎他很少关心我,是为了要让我在生活中锻炼成为一名艰苦的奋斗者。我需要他,他难道不知道?
喝酒对于我来说已经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父亲看起来不再像一个英雄,却更像一个不懂我的感觉以及我正经历着一段非常困难时期的局外人。偶尔,当我们在一起喝酒,并已过量时,我俩似乎更近了一些。但那种对于过去的特殊的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从我15岁到26岁期间,我们从未说过爱对方,11年呀!
之后,有件事发生了。一天上午,父亲和我准备好要出去干活。当时,他正在剃须,我突然注意到他的喉咙上有一个肿块。我问他:“爸爸,你脖子上长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正打算到医院去看看。”他说。
那天上午,我是第一次感觉父亲看上去竟是如此地消瘦。
医生诊断出父亲咽喉上的肿块是癌瘤。在以后的4个月当中,我几乎每天都会感觉到父亲正在逐渐地消逝。他好像被所发生的一切搞糊涂了,他一直非常的健康。看着他由165磅的身躯转眼间变成115磅的皮包骨,简直让人无法承受。我尽力地和他接近,但我猜想他当时的思想一定非常混乱,他还不可能会注意到我以及我们彼此之间的感觉。
那天夜里,我来到医院,看见母亲和妹妹也都在那里,他们已经在那儿呆了有一整天了。为了让她们可以回家去休息一下,我决定留下来继续看护。当我走进父亲的病房时,他正在沉睡,我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也许已经醒了,但他是如此的虚弱,以至于我几乎听不见他要说什么。
大约是夜里11点30分的时候,我感觉睡意袭来,就躺在一张小床上睡下,这张床是早先时候一个护士搬进来的。突然,父亲叫醒了我,他在喊我的名字,“里克!里克!”当我坐起来时,我看见父亲正坐在床上,看上去神色很坚决,“我想跳舞,我想跳舞,就现在。”他说。
开始时,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或怎么做,所以只是仍旧坐在原地。他再次坚持:“我想跳舞,儿子,就让我们最后再跳一次舞。”我走到他的床边,轻轻地弯下腰问他:“你是想和我跳舞吗?爸爸。”的确让人吃惊,几乎不用我的帮助,他从床上自己站了起来。他的能量一定是来自上帝的恩惠。手拉着手,搂住对方,我们绕着房子跳了起来。
那天夜里,我们所拥有的精力以及我们所分享的爱是以往任何作家在他们的语言文字中所从未描述过的。我们结成了一个整体,是在真正意义的爱、理解以及相互关怀下结合在了一起。我们所有的生命历程都似乎在那个时刻交织在一起,跳踢踏舞、打猎、钓鱼、打高尔夫球……我们在一刹那间复苏了所有的记忆。时间凝滞了。我们不需要收音机或录音机,因为所有的曲调(无论是已传唱的老歌还是尚未创作的音乐)都在天空中奏响。小小的病房比我所见识过的任何舞场都要宏大。爸爸的双眸闪烁着悲喜交加的光彩,那是我未曾见过的。我们跳着,跳着,相对四目已是泪光莹莹。我们依依道别,在短暂的一刻,我们再一次体会到彼此间坚定的爱。
我们止住了舞步,我扶父亲回到床上,他已经精疲力竭了。他深呼了一口气,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谢谢你,我的儿子。你来这和我共度长夜,使我很快活。这对于我是如此的有意义。”第二天是圣诞节,他去世了。
那最后的跳舞是上帝在圣诞节前夕赠给我的礼物——一件欢乐和智慧的礼物,因为我发现了父子之间的爱会达到怎样的强烈与明确的程度。
好了,爸爸,我的确爱您,我企盼着我们下一次能够在上帝的舞厅中跳舞。
(里克·内尔斯)